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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席殊

  作者:mary.chen
2007/5/10 10:58:54
本文关键字: 战略分析 市场与竞争

       仿若一夜之间,移星换月、风雨飘摇。冠集知识分子、书法家、商界领袖、民主党派人士等诸多头衔于一身的席殊,悄然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在此前后,席氏历时12年之久一手打造起来的图书连锁商业帝国亦尽悉陷于崩颓境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其背后到底蕴藏着一种怎样的宿命?

  败走鹏润

  位于北京市霄云路6号的鹏润大厦,商旅如织、一派繁华。有幸入驻该座综合性商用物业A2306室的业主,现时犹有机会得识两扇物业封条尚未揭去的玻璃门,以及门后那一墙残存的“北京旌旗席殊书屋有限公司”的名称和标识。没有炫耀灯光的映照,缺少商务氛围的烘托,这间深处廊道底端,年租约120万元,总面积达602平方米的奢华商务场所人迹难觅、门庭冷落,只有前承租方留下来的一些故有痕迹,或能表明这里曾经经历过一段短暂而艰涩的辉煌。

  2006年9月,承租人北京旌旗席殊书屋有限公司搬离此地。自此,席殊及其苦心钻营多年的“席殊书屋”图书连锁商业体系随之辉煌告寝、黯然收场——此前的三年时间里,席氏在这座堪为北京顶级商用物业的23层费尽心思筹划和维持,方能保得整个“席殊书屋”系不至于一夕崩殂,且断断续续、时起时落地迎来了三年多的表面风光、内心彷徨时期。

  始自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席氏雄心勃勃,欲图打造“中国亚马逊”,此后更是致力于民营连锁图书商业的谋取之道。及至今日,“中国亚马逊”的神话早已破灭,席氏倾力打造的商业王国亦陷于前所未有的胶着状态。接踵到来的债权人的催逼,使人疲于应付,亦系促使席氏及其团队顷刻解体、远遁他所的一个重要因素。局中人士告诉《财经文摘》记者,事实上,早在2001、2002年,席氏已经深陷日甚一日的债务纠葛之中,为债所累。形形色色的债权人纷至沓来,以各种形式追讨债务的频次平均一个月竟有几十起之多,而在这背后,“欠债很多,数目很大,短时间内几乎看不到有解决债务的可能。”

  而据本刊记者获知,席氏在经营书业的整个过程中,债务始终如影随形挥之不去。1997年11月,席殊书屋有限公司在北京运营方满两年,其间曾有一次股权变更,北京中瑞会计师事务所接受委托指派注册会计师对席殊书屋有限公司进行验资。验资报告显示,席氏彼时的流动性负债超过114万。此后多年,在这一负债额基础之上,债务如同滚雪球一般连年积胀。现时的负债额度以及债权、债务链条究竟庞杂到何种程度,一直不为外人所知。

  但是,自债权人构成情况来看,或可窥见些微痕迹。调查显示,在所有债权人当中,包括上游出版社与供货商、下游特许连锁加盟店、旌旗席殊一批职员在内的主体构成了主要的债权人体系,轮番施压,内外交困。

  没有确切资料可以显示旌旗席殊是自何时与诸多出版社结下不解债务之缘的。但来自出版社和供货商的追偿不可避免地将席氏推入一个深不可测的债务漩涡。在2004年,旌旗席殊经历了与北京共和联动图书公司的一次诉讼,该起官司因旌旗席殊迟迟未能偿还共和联动8万元书款而起。媒体报称,席氏当时的账面资金只有9000元,已然捉襟见肘。

  该起诉讼迄今不见了结迹象。在接受本刊记者询问之时,北京共和联动图书公司董事长张小波表示不愿再述及这一桩陈年旧事,也未能做出最新说明。

  然而,毫无疑问的是,由共和联动诉诸法庭开始,围绕席氏身前身后构织起来的一个略为隐蔽的债务黑洞迅即便被揭去盖子。一位知情人士告诉本刊记者,旌旗席殊仅拖欠出版社的总款额就达1500万。

  “他这种商业模式没办法不欠钱。”知情人士称,旌旗席殊的特许连锁经营模式存在先天缺陷。规模空前时期,分布全国的加盟书店一度达到800余家。此一过程中,旌旗席殊总部充任的不仅仅是这些书店的连锁授权人,更与各门店达成供货协议,成为唯一供货与配送主体。旌旗席殊总部与出版社等上游主体保持着密切合作关系,作为货品流通必须环节,出版社的图书需要经过北京总部配发给各地门店。

  此时,一系列问题随之出现:其一,当北京的货品发往全国各地之时,繁重的物流成本由之派生,且随着加盟体系的扩张而进一步膨胀;其二,由于信息流不畅,全国门店的积压货品难以及时被清仓收回,并不得及时返回上游供货商,受漫长的清仓周期所累,货品逾期不能退返交割,占压了资金。其三,在此情况下,若要确保面对门店的供货配送不被中断,总部除去将加盟店的铺货款尽悉投入到上游供货环节,且需要自行垫付一部分资金。当资金不济之时,则需要向上游供货商赊销,与出版商的债务关系必然出现。

  与此同时,加盟店、内部职员的债务亦竟相堆积。旌旗席殊曾与加盟店达成协议,若供货中断或经营难以维系,加盟店可以申请退出加盟体系,总部亦将会清退铺货款及相应款项。但据本刊记者调查,该项协议一直不能全面和如实兑现,主要分布于中国地级市、县级市的多数门店在近几年间陆续投入催债行列。

  “一万块钱还是分四五次退完的”,2003年的一位加盟商说。

  由于外部债务的困扰,旌旗席殊内部职员的工资亦出现青黄不接。一位据称被拖欠了几万元的前职员告诉本刊记者,在他离开公司的最后几个月,公司工资偿付出现断档,很多员工持续数月未能取得工资。另一些职员在离开之后,旋即将旌旗席殊及其法人代表席氏推上被告席,要求席氏履行工资偿付义务。

  一位职员对本刊记者称,在起诉旌旗席殊之前,其曾致电席氏,“他说,希望我理解。”

  ——索债之风一直延续。至今,债权人已经无门可入。席氏自鹏润大厦之中撤走,由此被相当一部分债权人视作出于“因债亡命”之举而大肆加以讨伐,“席殊书屋”系的繁重债务链条亦经一些知情人士诉诸口笔而初露端倪,成为压垮席氏虽经年孤诣却始终危如累卵的图书连锁商业帝国的一根致命稻草。
 救亡图存

  不只是笨拙不灵的连锁模式导致席氏债务频生、接连溃败,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在倾力打造以三驾马车著称的(连锁店、俱乐部、网络书店)“席殊书屋”体系、推进整个图书连锁商业于中国各地快速移植和复制的过程中,席氏日益在资金困局中泥足深陷、不得解脱。由于缺少雄厚资金流的支撑,席氏的商业行走注定成为一次战战兢兢的履冰临渊之旅,中道崩坏,并不意外。

  这一切似乎均与闪电般的扩张有关。本刊记者得悉,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经历过短暂积累与蓄势之后,席氏即开始广泛推行自己的连锁模式。这为“席殊书屋”整个后续发展埋下隐患,及至后来,自有资金实力愈显孱弱不继,资金链条始终处于一种难以维系的不稳状态。

  “前期资金不足,总是要想办法快速引入运转资金。”一位追随席氏南下北上创业奔波的旌旗席殊原内部人士告诉本刊记者。在此前后的近十年间,席氏屡屡尝试摆脱资金束缚,他的主要致力目标也不外乎找钱。由于银行面向民营书店的谨慎贷款控制,自银行融资的大门一直不得叩启,不甘受制于资金困局的席氏转而奋起寻觅风险投资或战略合伙人,力图借助外来资金的注入挽颓势于即倒,但此种努力经过曲折反复、结果不甚理想。

  本刊记者调查,自1999年至2005年的短短七年时间,席氏前后主要融资共计达四次之多,时序跨度不可谓不频繁。而这四次融资,最终无一不以告败落幕。

  1999年9月,席氏试图引入加拿大龙源国际集团的资金,共同合作创立彼时号称中国最大的龙源席殊网上图书俱乐部。此项合作若得以展开,中国第一个网上书店将横空出世。但是,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合作突然告崩。

  翌年春天,席氏在接受媒体访问时称,龙源实非大投资人,经过反复磋商,双方只谈成了一笔300万元的最低投入资金,并商定,龙源回加拿大融资,而席氏则在国内筹备网站开通事宜。资金将在3个月内每月打入100万,网站将在2000年1月开通。但在此后,一直不见加拿大方面的资金到位,合作由之取消。

  然而,本刊记者获悉,此项已经通过书面协议实质性达成的合作之所以流产,事实上另有出入。

  龙源国际集团成立于1997年,总部设在加拿大多伦多,旗下拥有一家出版社、一个国际书网和一个中文期刊网,号称是一家以北美和中国为基地,面向全球的文化信息集团,主要业务以向海内外出售电子刊物内容为主,40%的营收来自海外。

  龙源集团实际控制人为加籍华人汤潮、穆广菊夫妇。汤潮原籍甘肃省酒泉市,1978年由四川外语学院被作为首批公派留学生选送至加拿大约克大学留学。1981学成归国,在北京师范大学执教。1986年复又赴加,执教于约克大学。五年之后,汤辞去大学教务,改行从商。1991年,汤氏在加拿大创办了中国制造集团,业务涉及中、加市场的商贸往来,彼时颇有影响,亦为汤氏归国创业埋下根基。

  “有17个省市的经贸委去加拿大参加我们的展销会,这让我结识了中国诸多财经界人士,铺开了一条道路。”汤氏向本刊记者表示。

  1992年春节,汤氏携资进入中国海南,与中国银行驻海南地方分支机构及另一位当地商界人士共同出资组建当时海南最大的一家房地产公司,从事房地产投资经营。该次组合的三方颇不寻常,被外界誉为岛内“三龙”。

  之前数年,海南经历过一次房地产泡沫破灭波浮,市场趋于低潮,土地过度廉价。汤氏自诩具有战略眼光,彼时海南地价贱卖到70元每平方米,“三龙”公司大肆圈地,以炒卖土地为务。到1993年,岛内地价每平方米狂飙至12000元,“三龙”趁势抛售”转眼便暴得财富。如是数番辗转,汤氏自心底里表示不喜欢,他说,“总觉得有一种投机致富的感觉,不是真正的劳动致富。”

  时至1997年,汤氏斥资2000万于加拿大建立龙源集团,转而将所有精力倾注到毕生衷情的龙源书业上,通过互联网着手经营自认为稀缺且高价值的中文书刊内容阅读供应服务。汤氏拿出当年圈地的魄力,圈下一批国内书刊资源,与之达成合作协议,将他们的电子版内容通过网络平台有偿发布给读者。

  此后,汤氏规划在中国建设自己的图书网络。在他的计划当中,需要找至少这样两个主体进行合作,一方是国有背景的中国国际图书贸易总公司,因其具备强势背景与政策优势,另一方则是在汤氏看来系出民营但富有经验的席殊。据汤氏称,国际图书总公司当时对共同投资建设网络书店表示了浓厚兴趣,但对于席殊怀持不小的意见,主张将之排除出局。

  虽然国图执意冷落席殊,但汤氏与之可谓“一见倾心”,双方有着高度默契的合作意愿。向国图力挺席氏之时,在1999年,双方达成一项书面协议,按照时间表约定,汤氏将注资300万,收购席氏“三驾马车”之一即好书俱乐部70%的股份,这意味,席氏将交出图书俱乐部的控股权,改由汤氏全权控股。交换条件在于,汤氏将拿出龙源网上书店的一部分股权与之置换,席氏成为龙源的一席股东,但未控股,同时,席氏还将获得一部分资金补偿。

  这桩交易可谓双方互为瞩意。汤氏表示,好书俱乐部拥有遍布全国的超过10万名会员,这是一个庞大的客户群,对龙源的发展有着资源互补优势。而当时的席氏,资金链明显紧张。汤氏的介入,可以补充资金断档。

  “我觉得当时他是看好我们的资金背景。”汤氏表示,龙源预备将资金投入中国,而且龙源拥有一套基于互联网运作的书业模式,席氏也极可能看好。

  合作协议达成之后,根据约定时间表,汤氏对席氏展开合作前夕的尽职调查,欲图弄清席氏的全部家底,但据一些初步调查结果表明,席氏的实际情况与口头表述存在差异,诸如俱乐部会员的数量差异、各项资产的有无等。该项调查进行中,汤氏没有将资金尽数注入,而是只投入了一笔10多万元的前期开办费。

  “他可能欠了出版社很多钱。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汤氏说道,即使如此,因为当时尽职调查尚未终结,他不能将钱全部注入。是年底,在尽职调查尚未全面告毕之时,汤氏回到加拿大过圣诞节。在此前后,席氏应邀出席在北京举行的一个论坛,席间结识了具有融合资金能力的MyWeb中国区董事总经理许晖,双方一拍即合,稍后即高调宣布合作。龙源与席氏的合作由此意外搁浅。

  “合不合作?我觉得还是不合作的好”,时至今日,汤氏叙及此事时对席氏亦不免作评,认为虽然作废了合同,折损了十几万元资金,但当初自己选择息事宁人、废黜合同之举是明智的,因为此后席氏与后续合作者不是半路分手,便是不欢而散,他由此得出结论,“不脚踏实地、投机式的、完全糊弄人,那是不长久的。”

来源:财经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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